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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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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6 13:46: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

  
  拾起的青春碎片
  如果可以,我只想祈祷,我可以借着依稀的月光,
  那条安静的弄堂里,就那样静静的埋葬我的青春。

  

  2006年初夏的一个清晨,一双纤细的小手轻轻的推开了一
  
  扇精致的木窗。一张秀气的小脸探出窗外,呼吸着柔柔的空气。

  双人床上,蓝晨静静的熟睡着,均匀的呼吸被窗外透过来的阳光照着开始显得有些凌乱。或许是一整夜未睡了吧,天快亮时,疲倦的身体才微微开始有些放松。阳光下,那张青春的容颜显得是那样的洁白,无暇。

  在梦里,蓝晨梦见自己一直在一大片宽阔的草原上奋力的奔跑 ,就那样一直尽情的奔跑,直到身体里的血液慢慢的迎着自己的手臂溢出,一点一滴漫过自己跑过的足迹,在不经意间汇聚成了一片血色的湖泊,慢慢的漫过她的膝盖,漫过她的胸膛,呼吸开始变得愈加的急促,终于在漫过她那张薄薄的嘴唇时,蓝晨并不再变得那样的惶恐,她开始慢慢的闭上双眼,等着湖泊渐渐的吞噬她那柔弱的身躯。午夜醒来,四周还是那样的寂静,樱子在自己的身旁安静的沉睡着。许多年以来,蓝晨一直都重复着做这个梦,每次醒来过后,蓝晨并会一个人蜷缩在墙角,静下心来幻想一些跟现实脱轨的事,直到天亮时才疲倦的睡去。

“呵,樱子,怎么又那么早呢?”蓝晨咪着双眼,甜甜的挤出一句话。

“晨晨姐,你说蓝湖里会有海底里那些神奇的生物吗?”即使樱子一直都未如愿去看那海底世界,但还是那么报着一丝幻想的问着。“我说吧,蓝湖里一定会比海底世界更美丽。”一张白白的小脸就像一朵鲜白的小花一样在阳光下灿烂的开发着。
  或许,蓝色的湖泊里有着另一个向往中的世界吧!一直以来,蓝晨都在追寻着那个安静的世界。蓝晨微闭着双眼,静静的幻想着,属于她的那个,安静的世界。在那个沉静的清晨,蓝晨微微的闭着双眼,静静的熟睡着,直到被楼下父亲粗暴的嗓音吵醒。

“操,一个臭婆娘,老子一看到你就觉得晦气”被吵醒的蓝晨迅速下床,跑出房门看见母亲正蹲卧在地上,旁边粗暴的父亲不停的咒骂着,还时不时的踹上母亲一脚。“爸,你能不能不再使用家庭暴力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仁慈心吗?再这样下去妈早晚会被比逼疯的。”蓝晨愤怒的对着她的父亲吼着。
“妈的,你个死丫头,你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吼啊,要是你是个少爷,老子可会把你当老祖宗一样供奉着,瞧你那女样,跟你母亲一样的货色”蓝祖贤双手插着腰,像泼妇一样咧骂着,然后跟流氓一样大摇大摆走了出去。樱子站在门口,不停的哭着,哭声穿过楼道,遍满全屋,撒在每一张带着不同表情的脸上。唯有那一张丑恶的嘴脸还是那样麻木的变形 ,变形。

就这样,在这种肮脏的气息里,蓝晨走进了她那零零碎碎的十七岁。
十七岁,一个炫彩的青春期,本该拥有一张灿烂的笑脸,在沙滩上与家人一起嬉戏,享受家庭的温馨,父母的怜爱,而蓝晨却静静的坐在楼道里轻声的哭泣着。
十七个春夏与秋冬,带给蓝晨的几乎只有泪水和伤痕。难道作为一个女孩有错吗?或许错的就是未能给蓝氏家族传宗接代而已吧。小时候,蓝晨常常会画一些自己喜欢的事物。那种从脑海中勾画的情景,永远,永远都无法抹灭。一张薄薄的宣纸上,淡淡的白云在灰色的天空下配衬着,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光着脚丫看着前面那蓝色的湖泊,她微微的笑了。在宣纸的角落蓝晨歪歪斜斜的用铅笔勾勒出“祭蓝灵孤寂的眼神”。这是她最喜欢的画,也是她最爱的画名。
  夜渐渐的深了,而蓝晨躺在床上久久都无法入睡。白天所发生的情景就像一部没有结局的电影一样,每天重复的播放着。就这样一直在一个本该拥有那份炫彩青春的生命里开始轮回。身旁的樱子还在静静的熟睡,只是小小的脸颊上多了两条小小的泪痕。蓝晨轻轻的擦拭着樱子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孩子,请别难过,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吧!蓝湖里一定有你更想要的海底世界。”但我想要的呢?就只是想拥有一片安静的天空而已。没有那刺耳的嘈杂声,在大草原上尽情的奔跑,然后就那样静静的躺在草原上看着天空飘过的白云,感受微风拂过脸庞的那份清凉。其实,我想要的就仅仅是“安静”而已!

   一丝淡淡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洒在退了色的宣纸上,勾画了我们逝去的青春与年华。一直以来,蓝晨都喜欢着卞之琳的《断章》。
  我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我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多么安静的文字,凄美的文笔,抚慰着我们那逝去的青春与年华。蓝晨曾有在随笔中祭言:“如果可以,我只想祈祷,我可以借着依稀的月光,走进那条安静的弄堂里,就那样静静的埋葬我的青春”蓝晨喜欢这样的文字,喜欢看着这些安静的字眼而泪流满面。
  午夜时分,月光洒遍了天域这片安静的角落。蓝色的湖面上,还是那样静静的荡漾着淡淡的月光。蓝晨披上外衣,轻轻的走出了房门。富宅区的天台还是那样带着洋式风味。对于生在富宅区的蓝晨来说,本该拥有一份温馨的生活,但就因为性别上的差异,被父亲那“重男轻女”的思想扼杀得遍体鳞伤。被刺的伤口,一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我们知道,那伤口,终究有一天会慢慢的腐烂。
  明天就要去市里念高中了,就可以远远的离开那个禽兽不如的蓝祖贤了。可让蓝晨放心不下的是那可怜的母亲和妹妹还在这里,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等着她们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蓝晨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坐在天台的楼阁上,蓝晨再次用那沙哑的嗓音清唱起了那曲自编的《月光曲》。
  夜,静静的开始暗淡下来
  淡淡的月光洒在天域那蓝色的湖面上
  微风,轻轻的拂过我的耳旁
  向我诉说着夜静之美
  我,为闭着双眼,尽情的感受着夜的凄美夜,凄美
  在月光下,我荡漾着月光船去寻找我的世界
  寻找我那,安静的世界
  轻轻的旋律随着晚风漂过了蓝湖,飘过了草原,飘进了那个,安静的世界。

   

  晚夏的八月应该是个温暖的季节吧!但在天域,这突来的冷风就像来自远古时代的海啸一样席卷着这片安静的地域。或许,这里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是被世人遗忘了的角落了!天域,一个座落在北方天山北面的富宅区,有着犹如陶渊明眼中那世外桃源般的仙境。只是一个富裕的华丽生活把原先的那份清幽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时常会有几只零零散散的乌鸦掠过,偶尔会停在一些电线杆或阁楼上,用凄凉的嗓音诉说着自己那悲惨的命运。而真正会有几个人愿意静下心来倾听它们的诉说吗?蓝晨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忠实的听众吧!她知道自己就像和乌鸦一样被世人所抛弃着,受伤的时候就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独自浅唱忧伤。于是,慢慢的,蓝晨并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憎恨这个丑恶的世界。

  窗外的天开始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一丝白光了,蓝晨轻轻的起身,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不知什么时候,樱子早已睡醒,静静的看着蓝晨收拾行李时的背影。对于生在富宅区的孩子来说,每天可以理所当然的有着一个保姆做着那繁杂的家务,自己那可爱的小屋里有着属于自己那高贵的钢琴,每天都有高级司机接送自己外出,购物,上学。而这些蓝晨永远的生活就像一张漂白的白纸一样漂浮在水面上,沁湿着那个颗伤痕累累的心灵,而蓝晨要的并不是那种感觉带着腥味的华丽生活,即使蓝晨每天天刚刚微亮时就要起床,然后必须匆忙的走着路去挤那个爆满的公车去上学。社会上的治安永远都跟不上课本上的步伐,而课本上所记叙的大多数却与现实社会中的相背道而驰,就像一种慢性毒药一样慢慢的麻醉着人们的思想,时间久了,人们并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在这个肮脏的社会里随意的穿行。爆满的公车上永远都无法消除那些扒手摸包的痕迹。去年的”三月十三日”,这个时间对于蓝晨来说再已熟悉不过了,提到这个特殊的日期,蓝晨并会感到倍感的亲切。蓝晨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记住母亲的生日是她作为一个孝顺孩子应尽的义务。天域的天气总是让人捉摸不定,就像蓝晨的心情一样变化无常。去年的三月十三日,天空飘着小小的雪花,一朵一朵,轻轻的撒在天域的土地上,而这一天蓝晨的母亲却病倒了,一直就躺在床上,说不出半句话来。蓝祖贤一大早就开着自己的劳斯莱斯去市里逍遥去了,死活不管蓝晨母亲,因为他知道,看病就意味着要花钱,即使只是开一点伤风感冒的药他也不肯把多余的钱用来花在她们身上。这不得让我们想莫泊桑笔下的某个吝啬的人。对于一个拥有家产过亿的蓝祖贤来说,钱真的重要吗?金钱,就是维持生命的血液。这个世间,到处都散发着一股发了霉的铜臭味,弥漫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在爆满的公车上,蓝晨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上衣袋里揣着自己积攒下来的七百八十六元钱。她想用这些钱给母亲买一点药,然后买一件漂亮的羽绒服送给母亲当作生日礼物。入冬一来,母亲都没有一件可以真正用来御寒的衣服,每次拉着母亲的手都是那样的冰凉。买件羽绒服是蓝晨一直以来就想实现的一个心愿,今天终于可如愿可偿了,蓝晨想着,心里就像一朵刚开的花一样微微的笑了。来到市区,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带着口罩,躲避着那带着病毒的气息,蓝晨找了一家大的药房,门口标牌上的字不免让她有些欣喜。“为预防流感,本药房特此免费发放口罩及相关预防流感的药物。敬请大家珍惜生命,携手共同预防流感!”

    ————本次发放药物由爱心基金会资助

进入药房,蓝晨作了个登记,然后就领了四个口罩及一大堆药品。虽然有时候,蓝祖贤在蓝晨眼里只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而已,而自己现在的身体里流着的却是他那肮脏的血液,但究竟他还是自己的父亲,这是早已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在领口罩的时候,蓝晨也给自己的父亲领了一个。走出药房,天空还是那样继续慢慢的漂着小雪,蓝晨脸上露出了那甜甜的微笑,她自小就喜欢这样的雪,即使不是很大,但还是可以缓冲一下这个世界里那肮脏的气息,让蓝晨可以自由的呼吸。穿过十字路口,蓝晨找到了一家卖羽绒服的专卖店。精挑细选后,蓝晨最终选定了一件漂白的羽绒服,那漂白的颜色就跟屋外的雪花一样美。但标价为一千一百一十八元,蓝晨跟店主讲价,最终确定为了七百六十元。蓝晨计算着这样给母亲买了生日礼物后,还剩下二十六元,除去两元的公车费,可以买二十四元的文具,让樱子好的学习。蓝晨在心里计划着,而她却不知道,自己那单纯的计划在刚才爆挤的公车上就已经毁灭了。付款时,蓝晨才发现,原来自己辛苦攒下来的钱已经被小偷摸走了。蓝晨轻轻的走出了门口,眼泪慢慢的从她那白哲的脸上滑落下来。身后,那个画满浓妆的店主抛出几句恶毒的话来,狠狠的刺向蓝晨心中的某个角落,飘荡在蓝晨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冰冷的寒风,没有节奏的吹打着蓝晨的脸庞,此时的蓝晨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市中心,不知自己何去何从,就像在某个没有月色的夜里,蓝晨坐在阁楼旁,开始静静的沉思,自己,到底来自那里,以后又会归像何处,感觉有时候自己就像一个没有心脏的灵魂一样在夜间飘荡,找不到回家的足迹。
  蓝晨收拾好行李后,轻轻的用纸巾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几滴汗珠,在不经意间发现躺在床是樱子在静静的看着自己。多么安静的一个女孩啊,蓝晨知道,一直以来樱子都习惯了依赖自己,这次时长半年的离别会让樱子有些不舍。蓝晨慢慢的走过去,把樱子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那乌黑的头发,让她知道自己一直都在,一直都会陪在她身边,不曾离去。过了一会,蓝晨的母亲在门外轻轻的敲着房门。开门后,母亲还是那样很关怀的叫着蓝晨跟樱子一起下楼去吃早餐。母亲的每一滴关怀都像夏季里的阳光一样温暖的照在自己身上。下楼后,几个清淡的小菜摆放在餐桌的中间,三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围坐在餐桌旁慢慢的吃着早餐。偶尔会看见樱子调皮的用筷子卷着粉丝送进自己的小嘴里。天真的脸上露出了那单纯的笑容,映照在蓝晨与母亲的心里,暖暖的。虽然只是几个清淡的小菜,但蓝晨还是很喜欢这样的口味。蓝晨自小就对肉制品有点过敏,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一定存着某种与肉制品相克的元素。记得在小时候的一个除夕夜里,蓝晨不小心嚼到一点肉沫就呕吐了三天三夜。
  今早是蓝晨最后一次在家里吃饭了,而陪蓝晨吃饭的还是自己那心里最爱的母亲和樱子陪着自己,对此,她已经感到很幸福了。从她出生到现在,整整十七个年头了,慢慢的数下来,在这六千二百一十七个日子里,蓝祖贤陪自己的家人一起吃饭不超过十次而已,不过,这样清淡的生活是永远都无法满足他那世俗的胃口。每年的除夕,富宅区里的都是那样用着华丽的乐章去更加丑陋的张灯结彩,唯独只有蓝晨一家过得冷冷清清。但在那冷冷清清的客厅里,蓝晨与樱子还有母亲幸福的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除夕之夜。时间久了,她们都已开始习惯了忽视蓝祖贤的存在了。过几天,中秋节就快到了,中秋节的那天夜晚,月亮是最圆的,但在蓝晨的记忆中,每一年的中秋节都没有真正圆过,永远都是那样带着一些残缺。而这样残缺的美,会有谁来喜欢!
  吃过早餐,蓝晨提着自己的行李,与母亲和樱子告别后,轻轻的走出了家门。天空还是那样灰蒙蒙的,偶尔会看见几只不知名的鸟在空中来回的旋转,最后飞出了这片天,离开了蓝晨的视线。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还是愿意投生在这片凄清的土地上,只是不愿苍天再次赐给我像蓝祖贤这样的父亲。蓝晨提着自己的行李,在即将离开天域时这样在心里想着。
  记得曾经在某些心情失意的时候,而某些一直以来关心自己的人来安慰自己,说着,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不可愈合的伤口,可是,我们的青春呢,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在慢慢的犹如坐在白色的病房里,而青春就像我们头顶的点滴一样慢慢的流逝。就像没有灵魂的肉体一样肆无忌惮的在人群中穿梭。
  孩子,受伤的时候就回到天域吧!其实,蓝湖才是你的家,就是你一直都在追求的那个安静的世界,
窗外,阳光,刺眼夜与昼之间分割着一条地平线,把生与死鲜明的分离开来,越过那那条线,时间吝啬得没有给我们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灵魂像一只午夜里的小猫乱窜一样脱离我们的躯体,消失在黑夜的尽头里。
  

  一个月后
  原上的风那是那样不受岁月流逝的的束缚继续朝南吹着那千亿年来所沉淀的气流,在北方的上空盘旋,久久挥之不去!在被传销残害的一个月来,蓝晨的脸上微微刻下了些许沧桑的面容,在那青春的体格上形成一种无以名状的美!小时候,记不清在哪堂数学课上,老师曾这样告诉我们,对称,是一张美,黄金分割是以一种在数学界上的唯美被人们所推崇着!那么,现在呢?又有什么专属名词来记录一些残缺的美,最后只会在世俗的时空里把这种残缺的美抛弃在某个冰冷的角落里。
  交错的人生中总是会有太多残缺的美来弥补生命中的空白!就像一次在一个时光茶馆的下午,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茶馆里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顾客带着不同的面容品位人生,水晶窗上弥漫着模糊的水汽聚成小水珠就像那年十七岁的少女从青春的容颜上留下的泪水一样在生命中击起的水花荡漾在心头,数年之后在一个没有边界的海边聆听,那年,十七岁,我们用自己的血液谱写下那华丽的乐章!走进那个青春的校园,蓝晨还是微微感觉到有一种看似陌生而又带着些许熟悉萧条存在。每一张青春靓丽的脸上都在叙述着自己不同的人生!
  就像洛心的《小皱菊》里说的那样,有的人,选择改变环境,而有的人却选择被环境所改变,蓝晨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属于哪一类的人。或许,自己一开始就是那么一个傻傻的丫头罢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没有给蓝晨留下喘息的机会!

  窗外的那一幕不免让蓝晨回想起了曾经在那个幽深的巷子里,一群留着怪发的不良少年之间血肉厮杀的场景。风如同昔日般西下的夕阳一样静静的拂过蓝晨的脸旁,蓝晨呆呆的站在巷口,一条幽深的巷子里挤满了一群不良的少年。似乎靠在墙角的边缘可以微微的听见那一句句粗鲁的脏话硬生生的鞭打在那一张张年少轻狂的面容上,穿过生命,穿过时空,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那个未知的年代。一把把锋利的西瓜刀在他们手中不断的挥舞着,一道道深深的伤口暴露在那青春的体格上,慢慢的,慢慢的开始变味,弥漫在那个幽深的巷子里。鲜红的血从划破的伤口间开始一点一点慢慢的溢出,流淌在巷子里那冰冷的地面上,三五具带着青春气息的尸体就那样静静的躺在了那里。今天的阳光,似乎看起来微微有些,刺眼,用手轻轻的遮住双眼,庆幸一切都还安好,只是他们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校园里追逐嬉戏了,不能再站在旗杆下抬头仰望那刺眼的阳光了。抓一把青春的思绪撒在时空的长河里,看着我们的青春与年华正一点一点慢慢的漂向远方,一切的一切都已随着那青春的流逝而慢慢的漂向远方,永远,永远也不会再回来。午夜醒来,留给我们的只有,泪流满面。窗外的天依旧是那样灰蒙蒙的笼罩在呼和浩特的土地上。来校的每一个新生都必须接受学校的体检,蓝晨伫立在窗前,看着前面的世界。外面那陌生的环境还是那样空荡荡的停留在原地,远远望去,一个走着猫步一样的男生从操场走过,柔柔的。一直以来,蓝晨都认为男生还是安静一点好,就像刚才那个男生一样一个人静静的走着属于他的路,而对于蓝晨来说,这样的男生,欣赏就好。那些所谓的大男人主义只需要活在上一个逝去的年代里,自己作为一个女孩,我,并没有错!
  蓝晨站在队列的最后,隔壁班的几个不良学生在自己身上开着那些无耻的玩笑来填空他们内心那个丑恶的世界。而蓝晨现在在乎的并不是这些,接下来的体检不免让她有些惶恐。如果体检出什么,则毫无疑问,她将以背负一生的罪名而被退学。自从前不久被传销残害的蓝晨已经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存活了一个月,现在她似乎看起来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一样,就是在远古时代她刺怒了女巫一样被诅咒自己的生命,万劫不复!体检结束,蓝晨走出楼道,冷笑着,原来学校要的只是体检费而已,就像自己那无情的父亲一样为了金钱可以抛弃自己的家人,金钱与亲情之间最终谁应该爬上顶端,成为主宰!

  学校的小路是由一颗颗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铺盖而成的,走在上面总有那么一些微微的感觉刺激着蓝晨的每一根神经,在心灵深处发出一声低沉而又痛苦的呐喊,蓝晨习惯性的把头发掠到一边继续朝前走着消失在那条绿荫小道的尽头。穿过教学楼,几个打扮妖艳的女生从蓝晨身边走过,那画着浓妆的脸上像蓝晨抛来的是那藐视的眼神。作为一个亿万富翁的孩子,蓝晨应该拥有的是什么?蓝晨从未奢侈的想过父亲会给过她什么,她要的只是一份父爱而已。那朴素的着装里还是无法隐藏蓝晨那柔弱的身躯里透出的安静美。呼和浩特的天气还是那样无以言喻带着干燥的寒冷。回到宿舍,蓝晨打开行李箱想加一件毛衣御寒,在不经意间突然发现衣物下面有一个蓝色的信封,上面写着“写给我那亲爱的孩子的一封信”打开信封,那熟悉的字迹就像倒影机一样把蓝晨的记忆带回了幼儿园时母亲握着自己的小手一笔一画的教自己写功课,每次写完过后母亲都会像变魔术一样变出自己最爱吃的糖果,心里甜甜的。亲爱的宝贝:
  当你看见这封信时天气应该很冷了吧。你自小以来身体就不是很好,现在一个人在学校要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一直以来你都是那么一个孝顺的孩子,你的身体是妈妈给的,所以你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样几天都不吃饭了,为了自己,为了妈妈,所以你要答应我以后都要乖乖的去吃饭。还记得小时候的你吗?每晚都要妈妈给你讲格林童话你才肯乖乖睡觉,有一晚你从梦中哭醒过来告诉妈妈,王子死了,公主也消失了,你说这一切都是谎言,自己只是一个断翼的天使,宝贝,只有心中有信念,即使你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但你会发现,当你醒来过后一切都还安好。正值年华的你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沉默不语了,你的生命里应该拥有很多属于自己的朋友与你一起叙述自己的人生,多年以后,当你回眸自己走过的足迹时时发现他们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请别忧伤,那逝去的年轮经枯萎,而我们应该庆幸自己也是一个时光匆匆的过客,就像仲夏的一个夜里,无眠的天边下起了流星雨,虽然时间是那么短暂得稍纵即逝,可它留在我们心灵的却是那永恒的美。
  在箱底的旁边有一个袋子,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胃药和平安符,天冷了要自己记得加衣服,在学校多与老师和同学沟通一下,那样就不会觉得那么寂寞了。妈妈在家会照顾好樱子的,我们都会等着你回来。
  孩子,受伤的时候就回到妈妈身边,妈妈一直都会陪着你的,请记得,妈妈爱你,永远爱着你。一直以来,蓝晨都是那样默默的喜欢着蓝色。对于蓝晨来说,这个蓝色的信封里装满着母亲那蓝色的爱,是那样深沉,那样甜蜜,让蓝晨心里感觉暖暖的。而这些朴实深情的言语蓝祖贤有曾说过一句吗?幼小的心灵再一次被一双没有父爱的双手用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向那小小的心脏,伤得面目全非。

  “你好,我叫蓝晨,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蓝晨第一次这么动的跟刚回宿舍的一个同学说着。“傻丫头,我们以后可要一起在这间小屋里生活三年喔,能不是朋友吗?我叫谢依。”简单朴实的两句对白,说完过后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夜,深了,宿舍里的灯在某个固定的时间里换了一个面具,宿舍里的人儿已睡,这不是蓝晨第一次失眠了。蓝晨轻轻的起身批了件外衣,走出了房门。第一次深夜在校园里散步,四周寂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那枯黄的叶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蓝晨喜欢这样的寂静。一排排路灯沿着道路的弧线伫立在两旁,昏暗的灯光洒在地面上,蓝晨用自己的双手轻轻的蒙住自己的双眼,然后习惯性的留出一条缝。透过小小的手缝,蓝晨可以清楚的看见灯光下面淡淡的光晕,在蓝晨心中自由的流淌,让蓝晨感觉有一种无以言喻的美。蓝晨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呈现的那份独有的凄美,刻在心里,在某个涨潮的季节沉淀在海边!或许从现在开始,蓝晨的人生就像一部早已在生命中预设的电影一样,在那个青春的校园里放映,而电影里的主角是谁?结局会怎样?
  那个未知的命运,蓝晨依然很期待!回到宿舍,宿舍里多了一个空空的床位,转眼望去,一个带着中性气息的女孩静静的站在凉台边,一双纤细的手上夹着一根香烟,放在嘴边,随后慢慢的吐出那貌似字形的烟圈,一双清澈的双眸眺望着远处那高低起伏的山丘。蓝晨静静的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细数着对母亲和樱子的思念,无眠的思念永远都不会停息还是犹如潮水一样无情的朝着她那弱小的身躯奔袭而来。心,又在慢慢的开始疼痛起来,那双纤细的玉手放在胸膛感受着自己心脏无规则的跳动。一声,两声、、、慢慢的感觉自己像走进了一个荒无人烟的世界,轻轻的,静静的,在开满薰衣草的土地上扑捉心灵的影子。可我们知道,终究有一天,那颗小心的心脏会停止跳动,在夜空下漂浮在那蓝色的湖面上,慢慢的开始下沉,不留下一丝留念的痕迹。

  幼小的心灵在浅浅的年轮里轻轻的跳跃,荡漾出一圈小小的涟漪向着四周无限的扩散开来,消失在世界的某个尽头。“要来一根吗?”正在沉思的蓝晨突然感觉一根香烟出现在自己眼前。蓝晨接过香烟。 起身。下床。两人走到凉台,谢依掏出打火机给蓝晨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蓝晨第一次感受着香烟的熏味,苦苦的,刺激着自己那不是很好的肺。站在宿舍那小小的凉台上,夜风朝着两人清秀的脸庞拂过,诉说着两人心中那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也经常失眠吧!”谢依深深吸了一口香烟后,轻声的对着蓝晨说。“嗯,在夜深时我都会思念天域的那片蓝湖和自己最爱的母亲和樱子,我对她们的爱足以让我永远失眠。“丫头,把那片湖放在自己心中吧!现实是残酷的,总是不停的切割着我们小小的心灵,一小块,一小块,知道吗?就是我们吸的香烟一样,最终留给我们的只是灰飞烟灭,何不在灰飞烟灭之前让它滚一边去呢。”谢依说完把剩下的半截香烟使劲的扔了出去,看着烟头在扔出去的一瞬间,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小小的火光,看着蓝晨,冷冷的笑了。
“依,可以说下你自己吗?”蓝晨对眼前这个带着神秘韵味的中性女孩有点想迫切的了解。即使她很不情愿打听本人的隐私,但这次只是一个意外。“我啊,也没什么特别的,说起来一大堆烂事。自小父母因为很多方面的不和,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最后离异,母亲嫌自己是个负担,不肯要我,把我丢在了父亲这边,八年了,自今从未看见过她,不过现在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差不多已忘了她的模样。我的父亲是开赌场的,对我的事从来不闻不问,对于自己来说只是像一个寄生虫转样望去,是谁在那个闲适的午后,在那刻满年轮的宣纸上写下阳光温热,岁月静好,你,还没来,我怎敢老去。停下手中的铅笔,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我们的青春像一朵花静静的绽放在窗台,在现实与岁月的面前,慢慢的开始褪色,枯萎在那个初冬的深夜里。

  蓝晨站在原地,回味着谢依的人生,只是命运在两个小小的生命里开着卑微的玩笑,夜,静静的远去,留下两个青春的身影站在原地,倾诉着那颗沉睡多年的心灵。夜与昼之间分割着一条地平线,把生与死鲜明的分离开来,越过那那条线,时间吝啬得没有给我们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灵魂像一只午夜里的小猫乱窜一样脱离我们的躯体,消失在黑夜的尽头里。如果可以,蓝晨想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去抓住时间的脉搏,回到自己青春的原点,即使,阳光还是那样的刺眼,可此时的蓝晨,拿什么来阻那耀眼的阳光,蓝晨的双手还是那样紧紧的用力抓住时间的脉搏。午夜醒来,蓝晨看见对面谢依已经进去梦乡了吧,自己脑海中一直在勾勒着才在梦中的画面,是那样真实的割舍着自己的青春。夜,还是那样静静的,月光依旧在某个约定的时间里定格在自己的窗前,摸摸自己小小的脸蛋,只是庆幸,一切都还安好,回到了那个久违的画面,小女孩还可以光着脚丫在海边放着自己还未断线的风筝。夜,独自,离我而去,
在某些无以名状的思念中,蓝晨带着疲倦的身体静静的睡去。那片15年前在自己梦中浮现的大草原还是那样着青青的野草,在风中轻轻的摇曳,诉说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古老预言。蓝晨站在草原的中央,不再像以前那样奋力的奔跑。静静的闭上双眼,蓝晨倾听着这个古老的预言,轻轻的,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被掏出来的声音。夜,独自,离我而去,而蓝晨却不看不见自己那道胸前的伤口,但蓝晨却可以真实的知道,它,一定,惨不忍睹,只是留我站在原地,聆听死神向我召唤的声音,透过那道伤口,久久的徘徊。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静静的洒在呼和浩特的每一寸芳香的土地上,看起来是那样的迷人,那种阳光下透出的金黄色的美,就像投入母亲的怀抱一样是那么的温暖。操场上,一群带着青春气息的身影随着旁边古树上那个大喇叭发出的音乐而有序的排开成一例队形,里面的声音就像那个破旧的喇叭一样发出时有些许陈旧的痕迹。远远望去,可以看见队列的中间,蓝晨微微的闭着双眼,努力的呈想着这个声音的本质源于何地,又归何处。如果可以,蓝晨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死神沉睡过的地方。前面的谢依没有节奏的挥舞着那条老套的早操动作,台上的体育老师像一个登上舞台的跳梁小丑一样,戴着一副墨镜,露出一张嘴脸,偶尔点起那根还剩半截的雪茄含在嘴里,深深的吸了几口后,又习惯性的等它自然熄灭然后再放进上衣袋里。早操结束,无序的抽查各班人数,多么幼稚的一条游戏规则,让人失去了原先最根本的自由。一大群学生就像蚂蚁一样在操场上各自散去,蓝晨拉着谢依朝小卖部走去。小卖部的气息仍然混杂着一股香烟的味道,让蓝晨闻起来有种想呕吐的冲动。两人匆忙的拿了两瓶矿泉水和两个面包从里面挤了了出来。
  坐在校园的一个亭子里,蓝晨跟谢依慢慢的吃着刚买的早餐,对于蓝晨来说她喜欢这样的淡食,太过油腻的食物吃起来总是那么恶心得想吐。上课时,那个年过半百的数学老师还是很绅士的讲述着那让学生头疼的函数,然后转过身在黑板上习惯性的画了一个函数图像。蓝晨很认真的记着数学笔记,身边的谢依是懂非懂的揣摩着那个半开口的函数图像,突然旁边递来了一张用桃心折叠的信纸。
  “喂,不是你啦,麻烦给你旁边的那个蓝晨!”说完后排的那个男生露出一张奸邪的笑脸。“切,谁稀罕啊!”虽然谢依很不情愿看到这样,但她还是揣到了蓝晨的手中。那一刻,只有谢依能真实的感受到自己内心那来自某处的伤,而蓝晨,会懂吗?她知道终究有一天,蓝晨会从她的身边远去,像其他恋人一样挽着手在夕阳下漫步。她是多么的希望此时的蓝晨会毫不犹豫的拒收这封情书来坚定自己对她的信念,谢依迫切的等待着。最后,哪一双纤细的小手把揣在自己手中的信若无其事的装进自己的包里,然后继续认真的抄写数学笔记。其实,我们知道,有些人一开始就不属于我们,可最后却错误的走在了一起,有些事,我们刻意的去追求某些精神上的慰藉,可最后我们受的伤却一直都挥之不去,窗外,依然换了一个物是人非的画面让自己看着,泪流满面。

  在回宿舍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慢慢的在小道上走着。突然谢依停下来对着蓝晨说“晨,你先回宿舍吧,我还有点事要做。”说完谢依依旧习惯性的抱了蓝晨一下,然后转身朝一个空旷的楼道走去。蓝晨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谢依远去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继续朝宿舍的方向走去。在一个路口,停放着一个垃圾桶,蓝晨停了下来,放下背包,把那封信拿出来扔进里面,然后继续朝宿舍的方向走去。楼道里,谢依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中间的台阶上。这座楼房是当时新中国成立时期的时候修建的,后来到了文化大革命时期,里面的教学工具都已被销毁,剩下一个空空的骨架伫立在这里,现在几乎没什么学生会在这里停留。谢依从烟盒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上,深深的吸了几口,任由那浓浓的烟雾在自己的脑海里四处弥漫。坐在这里,让谢依想起了很多,有过去的,也有现在的。多年以来,一直压抑在谢依心里的伤慢慢的从何谢依眼里溢出。低沉的哭泣声飘荡在幽深的楼道里,许久过后才渐渐散去。
  蓝晨与谢依就像两个站在不同极地上的人一样,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透过地心发出一声呐喊。你,听见里吗?一个来自遥远的声音穿过生命的时空,呼唤你灵魂的声音。临近冬季,西伯利亚寒流犹如汹涌的潮水一样穿过呼和浩特,就像一只饥饿的豺狼,朝南方迎面恶狠狠的,扑去。夜,静静的开始变得深沉,换上了原有单调的黑色。谢依仍然坐在空旷的楼道里,只是那用大理石堆砌的石梯此时已变得更加变冷刺骨了。她把头埋进膝盖里,对自己已经冰冷的身体已经麻木了,衣带里的手机开始微微震动起来,谢依把手伸进袋里直接把手机关了机,她不再去猜想那个电话会是谁打的。
  许久过后,一个软绵绵的身体静静的靠在了谢依的身上,她能感受到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体温,抬起头,谢依看见蓝晨坐在自己身旁,沉默不语。“亲爱的,这么晚了还不打算睡吗?其实你不用管我的,我只是感觉有点累了想一个人安静一会。”谢依很心疼的说着边把蓝晨抱进怀里。蓝晨的耳朵贴在谢依的胸口,可以清晰的听见谢依的心跳声,一声,两声、、、、、“我想你了!”蓝晨轻轻的从嘴角挤出一句话。时间,静静的从两人的血脉里流逝,看不见一丝含蓄的痕迹,也不见得那样的依依不舍,毕竟,这个社会,现实已经是那样的麻木不仁,在一片喧闹的街头,铺下了一条虚伪的道路,霓虹灯的光晕洒在上面把我们带进了一个华丽的世界,上一个轮回记不起清是谁在路过奈何桥时揣着那碗孟婆汤,在浑浊的汤里像水中映月一样呈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喝下之后,遗忘了某些人,却带不走某些沉淀在心底深处的记忆,等着下一个轮回站在人群拥挤的路口等待她的出现。
  许久过后,谢依看着怀里的蓝晨,很心疼的说着:“晨,天气凉了,我们早点回宿舍好吗?”“我们再坐一会,好吗?”蓝晨依然靠在谢依的怀里,没有想起身回宿舍的意愿。谢依脱下外套,轻轻的盖在蓝晨身上。那一夜,她们,坐得很晚,很晚。
  天,刚刚微亮,宿舍里的同学就起床开始洗漱,自来从水管里泄出的声音在洗手间里轻轻的回响着。蓝晨很不情愿的起床,看着床上熟睡的谢依,蓝晨不忍心把她叫醒。让她再睡一会吧!蓝晨挤出牙膏,走出房门开始洗漱,当她再回到宿舍时,发现谢依已经醒来静静的坐在床上,看见蓝晨进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小小的酒窝,笑起来还是那样的迷人。谢依起身,很快就整理好衣物,拉上蓝晨往教室赶去。两人走出宿舍,停下了脚步,那个给蓝晨信的男孩站在那儿看见她出来了感觉很激动的快速走了过来。“那,这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谢依放开蓝晨的手准备独自离去,在那放手的一瞬间,那双纤细的小手用被蓝晨拉住了,谢依转过头看着蓝晨。“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我要跟你在一起!”蓝晨焦急的对着谢依说着。谢依挽起蓝晨的胳膊转身离去,留下那个男孩傻傻的站在原地。“操,两个神经病,还在老子面前装清高。”那个男孩很气愤的抛出一句话被迎面吹来的风吹散在空气中,荡然无存,然后也转身离去。回到教室,英语好像在这个国际化的世界里与学生结下了不可饶恕的仇恨一样,大多数的学生都在拼命的朗读着英语,恨不得一不小心就把它吞进肚里。只有坐在后排少数的几个人趴在课桌上睡觉。
  早读课下,教室里总是安静得出奇,没有半点声响,谢依跟蓝晨坐在那儿沉默不语,最后,谢依打破了这个安静的局面。
“你不打算恋爱吗?”谢依轻声的问着。
“对我来说,我不需要恋爱,也没必要去恋爱。”蓝晨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中略夹着一丝沉重。
如果,我们站在下一个年轮的路口时,我想牵起你的手,走过每一个属于我们之间那个安静的季节,看着栀子花开,一起看着晨曦的曙光和夕阳的闲适,而我们的关系,则是一对,恋人。谢依忘着窗外那颗老槐树,静静的,想着。

    6、
  褪了色的铃声依然在某个固定的时间里像蜂铃一样响 起,飘荡在那个青春的校园里。星期二的第二节课下,高一的学生要奉行着那松散的校规去做着广播体操。人群,总是那么的拥挤,窄窄的楼道里,挤满了一大群学生,吵闹的声音在人群之间四处的流窜。蓝晨坐在原位,没有起身,一直靠在谢依的肩上,看着教室里的同学一个一个慢慢的涌出门外。“你真的不打算去吗?”谢依轻声的问着靠在自己身边的蓝晨。“嗯,我讨厌那拥挤的场面。”蓝晨很温柔的回答着谢依。台上的那个老师仍然一副嘴脸式的戴着墨镜,粗糙的嗓音透过那个无线话筒朝四处传散开来。
  操场上,高一的学生在广播的声音下呆呆的坐着那老套的动作。当我们在某个安静的夏天,认真的拿起手中的铅笔描绘那“青春”与“永远”的时候,才会发现“青春”的气息开始慢慢的变味,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注入一片大海,而那一片大海就是“永远”。早操结束,台上的中年男子换成了一个梳着二分发型的老头拿着一张清单开始随机的抽查各班出操的出勤状况。因为梳着同学们口中的汉奸头式的这个老头,没有太多的人可以记起
的名字。他们却知道这个老头是这个学校的副校长,靠着一张会说会笑的嘴脸最终混上了这个位置,而在他手上又有多少无辜的学生的青春与命运葬送在他那个快干枯的手中,学不会的忏悔
就像深冬里的树懒一样挂在枝头、、、
  高一(6)班,一个带着青春气息的名号从那个老头快要老掉牙的嘴里念了出来,声音虽小但却是那么的尖酸刻薄。那一刻,蓝晨笑了,一个一向都尊规守纪的女孩在面对自己第二次违反校规是那么的从容,而谢依依旧泰然若视。上课铃声再一次在昔日的这个时间里响起,班主任还是那样笑里藏刀的走了进来,只是简单的比了个手势,蓝晨与谢依并起身离开座位,走了出去。操场上,班主任背着双手,一副大爷形态的在前面走着,偶尔跟遇见的几个老师打下招呼,蓝晨与谢依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当到了操场的一个角落,班主任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两人说:“今早由于你们两人未去做操,致使我们班的量化被扣了二十分,很显然,这个月的先进班级不会落入我们班了,我这人一向很民主,你们每人朝着操场跑一百圈算是对你们小小的一个惩罚,让你们以后长点记性。”
  蓝晨与谢依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们并不去理会此时班主任脸上那张得意忘形的嘴脸,只是看过去他那快被啤酒撑起的肚子像一个孕妇一样不规律的微微的起伏。树荫下,班主任坐在长椅上,先从烟盒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看着操场上那两个人的身影不断的绕着操场重复的跑着那有四百米的边缘。在此时看来,那个挺着肚子的班主任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一副虽不激励但那深深的喘气刺激着他的眼球,在他眼里,体罚也是一种可以欣赏的美。已过正午,蓝晨与谢依托着疲倦的身体跑完了最后一圈,那一刻,她们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重重的倒在操场边上的草坪上。汗水沿着清秀的脸庞慢慢的留下,打湿了两人的衣角,她们相似而笑后然后看着天上的这片天空。蓝晨犹记得小时候,语文老师总是会把天上的云比喻成白白的,而在蓝晨心里,她一直都认为云是淡淡的,只是第一眼看上去略显得有一丝漂白而已,此时,蓝晨看着天上的云在天空漂浮,还是像小时候看见的那种淡淡的美,一直都留在心底,带不走,也抹不去。去食堂的时候,已经快没什么人了,米饭已经卖完,就只剩下馄饨了,蓝晨与谢依要了两碗馄饨,坐下来慢慢的吃着。吃完已快到了上课的时间了,两人在回教室的路上随便去小卖部买了两瓶瓶装的雪碧,谢依另外要了一包香烟。
  数学课总是让谢依头疼,书上的习题一个也不会,对她来说,台上的数学老师就像在念经一样,没一会她并软软的趴在课桌上进入了梦乡。“喂,美女,怎么样?和我交往吧!”早上那个男生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对着蓝晨说着。而蓝晨却装着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托着疲倦的身体抄着数学笔记。“美女,怎么不理我啊,我可是很优秀的哦!”那个男生仍然不知羞耻的说着,边说边把手不老实的触碰着蓝晨的后背。“你干嘛啊?”蓝晨很气愤的转过身朝那男生吼去,手却不小心碰醒了旁边的谢依。当谢依醒来时看见蓝晨很生气的忘着后排的那个男生,“小子,你给老子小心点,不要以为她好欺负。”谢依不快不慢的吐出一句话,然后让蓝晨好好听课。那男生有些目瞪口呆的还没反映过来,周围的人并开始起哄了。“真没出息,把我们男生的脸都给丢尽了!”“操,那小子平时不是很拽吗?现在他妈的就是一窝囊废。” “这种人真讨厌,人家那么漂亮的女生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傻子啊!哎,造孽啊”
   每一句硬生生的话都像一根刺一样插进李大勇的血管里,终于那根血管冲破了最终的防线犹如山洪半爆发了。“我操你妈,臭婊子,你有种再给老子把刚才的话叫着老子的名字重说一遍。”那句凶狠的吼声最终把教室里那片青春的气息冲得支离破碎,每一双眼睛都注视着此时发疯想要吃人的李大勇。“啪”的一声巨响,谢依毫不犹豫的拿起还未打开的一瓶灌装的雪碧重重的朝李大勇的脸上砸去,顿时,易拉罐里所容纳的液体在受到某股重重的力量后,终于形成一股不可逆转的的力量破灌而出,四处飞溅。被砸的李大勇愤怒之下挥拳而出,重重的拳头不偏不离的刚好打在蓝晨那清秀的脸上,蓝晨只感到眼前一片晃动就晕了过去。当李大勇的拳头准备再次挥出的时候陈海枫提起一根板凳朝李大勇的头部狠狠的砸去了。之后,这一混乱的局面在学校的保卫赶来时才得以恢复先前的平静。

   
  醒来时,蓝晨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漂白,床边,谢依趴在那儿不知道睡了多久。白色的被单盖在蓝晨柔弱的身体上,这样的白色让蓝晨感觉就像一个死神一样缠绕在自己身旁,诉说着自己遭遇的不幸,而蓝晨又该向谁去诉说。窗外的阳光透过那白色框架的玻璃窗,像一个凹透镜一样把光线集中在一起照在蓝晨的脸庞上,她微微用手遮挡着有些刺眼的阳光。“如果觉得很晒就把窗帘拉上吧!”不知何时谢依已经醒了过来边拉着窗帘边很心疼的对着蓝晨说。“不用了,就让它那样吧,很久没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了。”蓝晨忘着窗外轻声的说着。
  窗外,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的护士推着一个头发有些稀疏的病人,那个人看着远方不停的傻笑,嘴角乱七八糟的说着一些不太听得清楚的舌语。当一个人在精神上受到某些刺激的时候,这根神经就像一个小河边城墙上的匍匐一样四处蔓延。医院的环境是那种可以用铅笔去描绘的静态美,几颗翠绿的杨柳在斜斜的坡面边摇晃着软软的枝头,亲吻着大地,看起来让人感觉微微的有些说不出的舒畅,庭院里,蓝晨穿着白色的病人服装与谢依并排的走着。“现在头还感觉疼吗,可不要被砸一下就傻了。”谢依对着蓝晨调皮的说着。 “傻瓜,我的脑袋又不是莲藕做的,哪有那么容易坏掉啊,休息了一天,感觉好多了。”说完蓝晨轻轻的敲了一下谢依的脑袋。就这样,蓝晨与谢依在医院后面的庭院里慢的散着步,聊着天。“我们坐一会吧!”谢依很关心的对着蓝晨说,然后找了根长椅坐了下来。谢依从包里拿出香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蓝晨顺手从谢依嘴里拿出香烟含在嘴里开始抽了起来,然后像一个知识渊博的绅士一样说了一大堆关于烟的由来,当蓝晨学着卓别林的动作吸了口香烟后让谢依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远处,稀稀疏疏的过来了几个人,蓝晨没有戴隐形眼镜看起来有些模糊,而谢依却清楚的看见了李大勇的身影就混杂在里面。“喂,婊子,我告诉你,这事还没完!我要让你们加倍奉还,还有那个多管闲事的陈海峰,你们都给老子好好等着。”李大勇头上裹着几层纱布,纱布上略可以看见一些淤血染在伤口周围,他带着挑衅的口气说完后就扬身离去,身边的几个小混混也很拽的做了一个动作跟着走了。蓝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转过头对着谢依说:“他们肯定是去找陈海峰的麻烦了,你快通知下他吧,毕竟他也是因为我们才弄成现在这样的。”“可我没他的电话号码啊。”谢依无奈的回答着”“那怎么办呢?陈海峰救过我们的啊!”蓝晨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焦急。“那好吧,我去学校找找看,等下我再过来接你出院啊。”谢依说完轻轻的抱了一下蓝晨就转身离去了。在一些看似陌生的场合下,一些曾经在小道上牵手许下海誓山盟的人儿却似乎已经变得形同陌路,轻轻的从我们的身边走过,不再去想当初替她擦泪的面容。

  已过正午,谢依回到学校四处寻找陈海峰的身影,操场上,教室里,食堂,楼道里找了一遍都未曾发现。花店里,陈海峰穿着一身蓝色的学生制服买了一束康乃馨很自然的走出了花店,他忘着手中的花觉得这样还差点什么似的去看望病人。
  夕阳,守候在那遥远的天边,等着绽放那绚丽的余光。蓝晨看着头顶上方的点滴慢慢的流逝殆尽,一个还在实习的护士随着主治医生走了进来,那个实习的护士不是很专业的抽掉蓝晨的输液管,小小的几滴血沿着蓝晨有些发青的手臂挤了出来。
“通过检查,你稍微有点贫血,我们建议你应该留在医院输点血浆,这样对你以后的身体会有很大的帮助。”那个医生拿着一个病情资料对着蓝晨说。“嗯,以后再说吧!”蓝晨有点腼腆的回答着。
  过了一会,正当蓝晨躺在床上看着那退了色的木窗时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陈海峰拿着鲜花另一只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冲着蓝晨笑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嗯,感觉好多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对了,李大勇没去找你麻烦吗?”蓝晨带着感谢略带着疑惑的语气问着陈海峰。“没事,他能有多大能耐啊,像他这种只会欺负女生的混蛋没资格配做一个男人。还有,你以后自己离他远点啊,要是他再纠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陈海峰边说边拿出一个苹果开始削掉果皮,然后递给蓝晨。“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学校吧!”陈海峰起身对着蓝晨说。蓝晨看了一下手表,快16:00点了,怎么谢依还没来呢,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蓝晨心里复杂的想着,随后掏出手机开始拨打一个熟悉的号码,“您好,您说拨打的电话号码已关机、、、、”电话那端一个女生用甜甜的声音很专业化的说着。蓝晨把电话放进包里,拉了陈海峰一下说:“我们走吧。”

  坐在回学校的公车上,蓝晨心里带着一些焦急的情绪,突然的刹车让蓝晨没有站稳随着身体的前倾差点摔倒在车内,陈海峰忙抓紧蓝晨的胳膊,让她回到了水平的位置。对于公车而言,常常都是爆挤的场面,一位头发苍白的老人抓住扣环,公车每停一下他并用剩余的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旁边一个画着浓妆的少女穿着奇装异服,露出一双修长得有点发白的大腿,悠闲的坐在那儿涂自己那五颜六色的指甲。老人后面,谢依看着他手上的表,那秒针一圈一圈从她眼前划过,快17:00了。谢依从拥挤的人群里透出一条小缝,看着窗外的街景开始变得陌生,突然谢依冲着前面喊了声:“师傅,有人下车。”下了车,谢依站在街道旁,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附近又没有公话亭,谢依冷笑着骂自己原来也是一个路痴,居然迷路了,要是被同学知道是多么丢脸啊!
  当谢依乘出租车去蓝晨住的那家世博医院时已经过了18:00,跑进病房,里面空荡荡的,四周还飘荡着那股消毒水消过毒的味道,谢依拖着疲倦的身体慢慢的走出了医院。下了公车后,蓝晨与陈海峰并排的走着,从站台到学校还需要走十几分钟的路程。在公车上陈海峰一直找着一些幽默的话题与蓝晨闲聊着,现在蓝晨看起来似乎不再那么焦急了。树荫下,陈海峰把手插进裤兜里与蓝晨慢慢的走着。树上的一片叶子随着迎面吹来的风徐徐的飘落下来,荡漾在陈海峰的心里,这一片枯叶就像蓝晨一样,即使自己是多么的脆弱,最终还是宁愿腐烂在尘埃之中也不愿等待来年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两人停下了脚步,前面,李大勇带着十几个人朝这边快速走了过来。“你自己先走,我来殿后。”
“我不要走,让我留下来,好吗?”蓝晨摇着头,乞求的说着。
“妈的,一对狗男女,今天让你们给老子血债血 还,兄弟些,给老子上,往死里打。”李大勇恶狠狠的发出口令,他身边的那些兄弟就像一窝蜂一样朝陈海峰扑了过来。陈海峰上前把扑过来的第一个人踢到在地,接着十几个人拳打脚踢的往陈海峰身上挥打着,“操,都冲我来吧!”陈海峰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抱住他的几个人击倒在地,他的嘴角流淌着鲜红的血液,脸青得让站在一旁的蓝晨忍不住哭出了声来。李大勇气愤的把还为抽完的烟扔在地上,捡起路边的一块砖头,上前,跳起身朝陈海峰头上盖去。鲜红的血沿着被撞破的伤口慢慢的留了下来,越流,越快。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大帮人,手里提着西瓜刀,朝这边冲了过来。在刀口下,血肉之躯诚服了。被西瓜刀砍下的伤口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透过那道深深的伤口,似乎可以看见里面那人体的骨骼,开始变得血肉模糊。
  一阵厮杀以后,李大勇的那些人并很凄惨的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在地上染红了一大片,一直蔓延到蓝晨的足下,她用手蒙住自己的双眼,不敢去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躺在地上的人发出沉重而又痛苦的呻吟声,刺激着蓝晨的耳膜,有的人已经开始停止了呼吸,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还想再看一眼那蔚蓝色的天空,看着那可爱的鸟儿在空中自由的飞翔,可现在他们看到的却已经是另一个天堂了。透过地面,可以微微的感受到一颗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着,那些曾经带着淡妆的青春与年华在那一刻沿着破裂的血管一点,一点,慢慢的流逝,混杂在带着腥味的空气中,四处,飘散。“峰哥,这小子交给你自己解决吧!”蓝晨透过指缝,看见一个手臂上纹着蝎子的人把手中的刀递给了陈海峰,刀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慢慢的汇聚在刀尖,滴在地上,那一刻,蓝晨似乎听见了那一滴血滴在落在地上所发出来的巨大声音,冲击着世界的某个角落。李大勇抱着被砍伤的左手跪在陈海峰面前求饶,浑身吓得发抖。

  陈海峰轻轻的扶着墙,努力的站直,他俯下身抓起李大勇那长长的头发用力的朝墙上撞去,“狗杂种,你刚才不是很拽吗?”陈海峰把刚才受的气一下全部撒在了李大勇身上。撞了几下后,李大勇那被撞的伤口涌出来的血沿着额头染红了他的脸颊。“就这样就算了啊?”旁边的一个光头不满的看着陈海峰,说完用脚尖朝李大勇的头部踢去,撞在墙缘上,带着腥味的脑浆从李大勇的脑里溢出。曾经的记忆在李大勇的脑海浮现起来,灰白的人生,站在褪了色的地带里,他自己也不太记得清母亲是在自己几岁时去世的了,十四岁的时候自己把邻居的小女孩强奸了,父亲是一个屠夫,最近的一次就是前两天在街上路过父亲的铺子时,被父亲训斥了一顿。那天他与几个兄弟跷课光着膀子在大街上横行霸道,碰巧被自己的父亲看见了,父亲跑出来骂他不争气,“你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横死街头的,到时候你休想我来给你收尸。”说完过后,父亲抹了一把泪。现在,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验证了当初朴实的话语。“你真的就这样甘于这样平白无庸的的生活吗?这可不像你当年的作风啊,想想当年我们两兄弟七岁的时候就开始在社会上鬼混了,脱开自己衣服,看下我们身上有多少道刀疤,我们是用自己的鲜血换回来的今天,难道你就真的这样忍心放弃吗?你知道的,现实是需要用鲜血来祭拜的。”纹着蝎子的那个人不停的对陈海峰说着。现实需要用鲜血来祭拜,那么青春呢?青春也需要用鲜血来祭祀吗?蓝晨那原本纯真的心灵再次被今天的这一幕击得支离破碎,不留下一丝单纯的痕迹。蓝晨艰难的移动自己那沉重的步伐,想要离开这片带着腥味的地带,突然她的手被陈海峰,顺势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16、
  “不要离开我,好吗?”陈海峰在蓝晨耳边轻声的说着,蓝晨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陈海峰抱得更紧了,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贴着陈海峰的胸膛,蓝晨感受着那颗看似坚强在此时,却变得开始脆弱的心跳声,断断续续的燃烧着。“你们走吧,我现在只想过安静的生活,不想去涉及太多社会上的厮杀!”“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带上兄弟杀进来的,还有,峰,祝你们幸福。”纹身的那个人笑着对陈海峰说着,然后与那些兄弟消失在蓝晨的视线里。对面,一颗槐树下,谢依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看着陈海峰与蓝晨拥抱在一起,他们旁边的地上那些人就像一群行尸走肉一样躺在冰冷的街道,谢依不愿再去想,在她还未到来之前对面究竟上演了怎样一幕厮杀的场面。她把手插进自己的裤兜里,转身朝原先来的方向走去。“晨,我们回学校好吗?”陈海峰轻声的对蓝晨说着,她推开陈海峰,一个人朝学校跑去了。

  天已经慢慢的开始暗了下来,天气有些转凉,谢依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愿,继续慢慢的朝远方走,她看着灰暗的天空,应该很快就要下雨了吧!蓝晨在跑进学校的时候,已经清醒的意识到了,他现在只想去找谢依,只有和谢依在一起她才会感到温暖一些。当她满头大汗的的跑回宿舍时,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而谢依好像一直都未回来过。难道谢依遇到什么意外?不,不会的!蓝晨仿佛像失去了什么似的,蹲在地上低声的哭泣。

  偶然的一根神经就像触碰了易碎的瓷器一样把蓝晨带到了昨晚的恶梦中。在梦里,她看见谢依松开了她的手,一个人朝远方走去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听的哭着呼喊谢依的名字,她哭得是那样的无力,可谢依还是从蓝晨那被泪水浸湿的视线消失了。在转眼之间,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的风化,随着迎面吹来的风一点一点慢慢的遗落在世界的某个尽头。蓝晨想着昨晚的梦境,哭得更加的伤心。昨晚午夜醒来,蓝晨的眼角还留着一丝浅浅的泪痕,她忘着对面的床铺,谢依还在熟睡,可现在呢,上面却是空荡荡的。窗外开始刮风了,生锈了的铁窗随着风的掠过而不停的晃动,接着稀稀疏疏的雨滴没有节奏的开始滴落下来。
18、
  谢依走在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任由狂风暴雨冲击着自己的身体,柔弱的身躯在风雨中还是犹如昔日般的倔强。陈海峰轻轻的摸了一下被砖头撞击的头部,现在感觉微微还有些疼痛,伤口周围的一小捽头发带着暗红色的血迹,在昏暗的楼道里看起来有些模糊,不过现在已经开始风干了,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烟雾弥漫在他的上空。

  黎明时分,蓝晨被窗外的一声尖叫唤醒了。醒来上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这冰冷的地上坐了一晚,感觉浑身都是那么冰冷,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脏好久都没有疼痛了吧,现在又开始微微作痛了,就像那汹涌的的潮水一样无情的朝自己奔袭而来。自己那柔弱的身躯变得是那样的脆弱,蓝晨就像一个死去的人一样即将死去的人一样,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额头上,微微有一些细汗。转眼望去,对面的床上,还是那样空荡荡的,眼泪再次沿着她那明亮的双眸慢慢的溢出,越流越大。快上课时了,宿舍里的人都已匆匆离去,留下蓝晨一个人在那里,她起身换掉鞋子,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原来现在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累,好想静静的睡一会。一直以来,蓝晨都是那么的听话,现实在他心脏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一直都暴露在空气中不曾愈合。

    19、
  带着老花镜的数学老师还在拿着他那陈旧的备课本,讲述着十几年前那些试卷上常见的习题。他的思想似乎一直都存活在十几年前,正如他每天都那样很认真的讲述着,可是一直班上的数学成绩一直都在末三名这个圈子里就像木马一样来回的旋转着。陈海峰坐在后面看着前排那几个空空的座位,心情不免有些说不出的失落,而李大勇的位子却是可以永远在人间消失了。

  一场大雨过后,天空总会变得那样开阔、明亮。谢依走到了家门口,小小的别墅,四周停满了各种车辆,从来没有过的杂乱。被打湿的衣裤紧紧的贴着她的身体,看上去,某几个地方微微有些褶皱。推开家门,随耳而来的却是那混乱的吵闹声,一大群赌客拿着用人民币换的筹码不停的往上押,似乎押上自己的全部家产,自己的妻儿,自己那不是很值钱的生命他们也觉得在所不惜。就像曾经在一个废弃的厂矿里,几个瘦得只剩一包骨头的中年男子卷起自己那快干枯的手臂,注射冰毒一样,也犹如我们在冬日里从嘴里呵出的白气一样,最终化成一些挡眼的白雾,烟消云散。谢依不屑看着眼前这些财迷心窍的赌徒上了二楼。一排排房门上贴着用简单的数字拼凑起来的编号,从房里传出来男女做爱的呻吟声恶心的刺激着蓝晨的神经。

“这到底怎么了,都还搞起月满花楼了,一群混账东西,回家抱你们的老婆去吧,迟早有一天这里会是你们自掘坟墓的风水宝地。”一群赌徒毫不理睬的继续开赌,而房里的呻吟声也没终止。谢依走到楼道的转角处拿起一个玻璃杯子,朝楼下扔了下去,然后冲着下面那些开始恼怒的客人说:“你们,继续!”

   

  谢依打开自己的房门时,里面的布景还是那样的温馨,没被人动过,这一点,她还是感激父亲的。橱窗上已经淀了一层浅浅的灰,谢依轻轻的把五个手指按在上面,小小的几个指印沉浮在上面。脱下那已经湿透了的衣裤,她光着身子走进了属于自己那间大大的浴室。放满了一池带着薄荷花瓣的热水,谢依躺进了浴缸里,轻轻的闭上双眼,然后拖着疲倦的身体,沉入了梦乡。

    六月的天,吞噬了昔日大地的容颜,田地上四分五裂的开着一道道或深或浅大大小小的口子。某个村子的村口流淌着一条

  小小的河流,一群村里的小孩在河沟里嬉戏。阳光下,几个小小的身躯坐在河边那光滑的大石块上谈论着自己那小小的人生理想,他们背上的小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晶莹剔透,看不见一丝污的杂质。一个小小的身躯离开还在闲聊的伙伴独自走上了一块大的
石板上,他远远望去,看着远方那个小小的山丘微微的笑了,然后俯下身子,跳进水中,激起的水花连成一片美丽的画卷像四处扩散开来。水底下,那一双小小的眼睛忘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看起来是那样模糊。

   许多天过后,在一断小小的河段里漂浮着一具小小的尸体,周围已经有一些不知名的水生动物在开始啃食那已经腐烂的尸
体了。远方,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山丘上,採着野菊花,忘着天空 ,浅浅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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