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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门的狮子歪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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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23 07:48: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把门的狮子歪脖笑
    上至官府衙门,下至黎民百姓,许多人家常在门前蹲上一对把门的狮子,说是它们能扶正压邪。这对狮子造型逼真英姿焕发,一个个歪着脖儿在笑,好像要笑出声来。它们是为匡扶正义而笑呢,还是为惩治邪恶而笑?据说跟下面这段故事有关。
    很久以前,冀中平原上住着一户姓张的人家,张老汉的老伴早年去世,膝下有张忠,张诚两个儿子。靠老汉和长子张忠的辛勤劳动,眼下已是二十亩地一头牛的光景。张老汉正在盘算着儿子们的亲事,不料突然得病归天。丧葬之后,长子张忠成了一家之主。他遵照父亲的遗嘱,一面操劳农活,一面为弟弟物色家眷。忠、诚二人一母同胞,性情各异:老大勤劳俭朴,为人忠厚;老二好吃懒做,惟利是图,而且是个好赌之徒,常常在赌局里过夜,有时还搞点歪门邪道。在张忠热心张罗下,给张诚订了亲。姑娘是赌棍李胡闹的女儿李巧嘴。这李巧嘴人长得还可以,就是嘴俏心不实,为人尖酸刻薄。
    李巧嘴过门来到张家,张口大哥,闭口大哥,把个张忠哄得团团转。第二年,巧嘴又生了个胖小子,起名小宝,做大伯的更是乐得合不上嘴。张忠有使不尽的力气,他拼命地干活,像头老黄牛。弟弟、弟妹游手好闲,哥哥也不在意,甚至弟弟赌输了,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邻居王大爷见张忠勤劳忠厚,弟弟已经成家,自己却孤单一人,就把本村刘四叔的女儿英英介绍给他,并且说明,女方已经有意。这件事被李巧嘴看在眼里,心里犯了嘀咕,背地里对张诚说:“老大不成家,这家业自然是咱的,他若成了家,对咱们不利。”可又不能明着反对,怎么办呢?两口子费尽了心机。
    张忠刚要和弟弟商量自己订亲的事,弟弟却提出来要跟哥哥分家。李巧嘴插话了:“他大伯,其实弟弟也是为你好,咱们家人多消费大,这个家你也不好当。分开过呢,嫂子一进门就当家,你们和和美美的,我这个妯娌也好做人。我看,就这么办吧!”弟弟、弟妹的一席话使张忠出乎意料,不过,哥哥还是依了他们。当着地保、邻居,张诚道出了分家的方案:家产一分两份——村南十五亩好地,村边上那个大场和两间看场的茅屋为一份;村北五亩次地,家里这五间好房,牲口大车为另一份。张忠一听,好地配次房,好房配次地,也算合理,于是兄弟当众抓球。
    张忠说:“要是好,大让小,让弟弟先抓吧。”张诚也不谦让,从桌上抓起一个球,递给地保。地保打开一看,是次地好房。地保说:“老二抓了次地,老大自然是好地了。论种田老大是把好手,往后再盖几间房子,光景好过着呢。”说着,把两个纸球装进兜里。当场写好分单,一式两份,哥儿俩按上指纹,地保盖上红印,众临签字作证,立即生效。
    张忠理所当然地卷着铺盖卷搬进了看场的茅屋,做着将来的打算。可他哪里知道,自己早已落入了别人事先设好的圈套。第二天,张忠正在地里干活,本村财主王老茂和管家走过来喊他:“你不要干了,这地是我的了。”张忠抬起头,擦擦汗:“这是我张家的祖田,昨天才分给我张忠的。”王老茂的管家笑了笑:“傻小子,你还蒙在鼓里呢!你弟弟输了钱,向我们东家借了白银一百五十两,把这十五亩地抵押给我们了。”张忠一听,如同五雷轰顶,晃晃悠悠站立不稳,仰天长叹:“难道这是真的吗?”管家掏出字据,逐字逐句念了一遍,说:“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上有中人签字,卖主画押,你还有什么说的?”
    张忠气得火冒三丈,气冲冲回家去找老二算帐。李巧嘴忙迎了出来:“他大伯,什么事让你生这么大气呀?”“还用问,都是你们干的好事,赌输了连地都押出去了!”李巧嘴装作吃惊的样子:“哎呀,我的天哪!像这样输下去,连老婆孩子都要输光了。你当大哥的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他哟!”又说:“不过,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又有什么办法呀!”张忠问:“老二呢?”巧嘴说:“谁知道他溜到哪里去了!”见不到张诚,张忠无奈,只好回到茅屋里生闷气。
    原来,这出分家的戏完全是李巧嘴一手导演的。他们买通地保,抓住老大忠厚老实的弱点,写了两个同样的球,料定会让弟弟先抓,而且第二个球“不开自明”。就这样,一夜间,张忠变成了地无一垅的穷光棍。
    乡亲们对张忠很同情。经人说合,张忠给王老茂当了佃户,兼管看坟。张家十五亩地仍归张忠耕种,对半分成,晚上睡在王家祖坟,每年给他十两银子算作看坟的报酬。张忠下定决心,再苦再累也要攒下钱来赎回这十五亩地。
    王老茂祖上作过官,坟茔很大,石人、石马林立,一对把门的狮子虎踞门前。张忠搬进王家坟,这些石人、石马、石狮便成了他的朋友,特别是那对英姿焕发的狮子,张忠尤其喜爱,就是吃饭也离不开它们。有时还煞有其事地说:“来,吃点!”说着,用筷子夹些饭菜给它们。
    一千多个日夜过去了,一天晚上,张忠正在抚摸着狮子想心事。他计算着三年来的收入,总共有八十两,要赎回那块地还差七十两,他犯愁了。正在这个当儿,狮子突然开口说话了:“张忠啊,我们相依为命已经三年,你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你。”张忠莫名其妙:“怎么帮?”狮子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冲我们叫一声‘狮子狮子张开嘴,吃点东西喝点水’,我们就会醒来帮你。”
    张忠喜出望外,到下半夜,他按照狮子教他的办法叫了一声。果然两只狮子的大嘴张开了,嘴里满是白花花的银子。张忠伸手一掏,一支银锭托在手里,沉甸甸的足有五十多两。再一掏,又是一支银锭。他琢磨着,这一百多两银子,再加上自己挣来的八十两,足够赎回那块地的。于是,他对狮子千恩万谢,两只狮子只是微笑,并不回答。
    第二天,张忠到王老茂家结清帐目,赎回土地。打这天起,那十五亩地又姓张了。乡亲们听说,纷纷向他道喜。给他提亲的王大爷也来凑热闹:“张忠啊,这回该喝你的喜酒了吧?”于是张忠又向狮子求来银两,盖房成亲。张忠成了财主,李巧嘴和张诚怀疑爹爹去世时给老大留下了一大笔钱财。张忠结婚那天,巧嘴找到英英:“嫂子啊,大哥这几年发得可真快呀!赎地、盖房、娶媳妇,没有几百两银子怎么能过来?我听说小宝爷在世时,把上千两银子交给了老大,老二可一两也没摸着。等你们办完喜事,咱弟兄妯娌得说道说道,这个家得重分。”
    英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在洞房之夜便把巧嘴的话对张忠讲了。张忠说:“别听她胡说八道,咱们的钱来得光明正大。”接着把狮子救济他们的事告诉了英英。谁知道这话被李巧嘴安排在窗外的张诚偷听了去。
    张诚回家把机密告诉李巧嘴。他们夫妻发财心切,巧嘴叫张诚背了口袋,连夜赶到王家坟。张诚对狮子念着偷听来的秘诀,一只狮子果然张开了大嘴,嘴里有白花花的银子。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可是那银子只能摸到,却取不出,手越伸,银子就越可里。等他一条胳膊全伸进去,狮子的眼睛一闭,嘴一合,好像睡着了。张诚的那条胳膊被狮子咬住了,进不去出不来,疼得他浑身冒汗。他一直挣扎到四更天,已经是筋疲力尽,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可那条胳膊还在狮子嘴里。
    李巧嘴在家等得不耐烦,以为丈夫发了大财,银子背不动了。她擦着火柴,又找了一条口袋抱起孩子去接他。走到近前一看,丈夫把一条胳膊都伸了进去,好像正在掏。忙问:“有银子吗?”“有,我正在掏,它睡着了,把胳膊都咬住了。”张诚上气不接下气,“快,给我吃点东西,我有了劲,胳膊就会拽出来。”巧嘴说:“我又不是来送饭,哪有东西给你吃?”又一想,“对,这样吧,你就只当是咱小宝,吃几口奶吧!”说着,解开怀,把自己的奶头塞进了他嘴里。小宝一见,捶着妈妈的大腿哭闹:“不叫他吃,不叫他吃!”
    他们夫妻的举动被狮子们眯缝着眼看见了,一个个哏哏地笑起来,笑得把脖子都歪向一边。这一笑,狮子的嘴放松了,张诚再也顾不得掏银子,趁势一拽,那条胳膊总算拽出来了,皮肉被狮子的牙齿划了几个口子。
    他们狼狈地逃回家去,老远就看到房子正在冒着浓烟。原来,在李巧嘴擦火柴找口袋的当儿,不小心引着了灶前的毛柴。一把大火把那五间好房变成了一片灰烬。
    公鸡叫了,狮子们只顾笑,没来得及恢复原形,天便大亮了。一位石匠师父从王家坟路过,很欣赏那对歪脖大笑的狮子,便掏出纸笔,画下图像。凡有求他雕刻门狮的,都模仿此狮的造型。从此,一对对歪脖笑的把门狮子就越来越多。然而,狮子究竟在笑什么,只有张诚和李巧嘴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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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24 11:01:09 | 显示全部楼层
赏读故事,明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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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9 15:26:50 | 显示全部楼层
歪脖笑得好,笑的歪,看来狮子对吃奶的事情有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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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1 08:29:36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各位诗友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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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11 07:37:27 | 显示全部楼层
蕴理典故,耐人寻味。劲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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