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小华佗送医送药 李红雨夜护病人

郭太白

桃源春幸福园诗会有歌谣道：

先生须请，医不叩门。

红包儿裹金藏银，大夫染上大烟瘾。

君子之术，"仁义"之本。

没有钱困倒英雄汉，迫使我紧把关隘门。

踏泥庄上，村民同是一家人。

乡医舍生忘死，心系患者身。

第三十五回     小华佗送医送药     李红雨夜护病人

医者仁术，救死扶伤责任重，

急人所苦，送医送药百倍情。

风里雨里，常常夜半酣梦惊，

羞图财利，但求妙手活人众。

云香也喜笑颜开地说："能成，大嫂子，我还要联系八姐、九妹哩……"几个人都高兴地哈哈大笑。育兴拍着手，嘴张得像个月牙；志远仰头喊着"嫽"，连民权都手扶住门笑得前仰后合，完全忘了病痛似的。

"大嫂子，华云回来了，找你哩!……"有人在门外喊。

却说华强的母亲田桂英一生没出过门，她老人家已经六十多岁啦，别说没见过火车，连渭城渭河大桥都没见过哩。女儿华云二十七、八岁，在西安工作。转眼又过了一年，正遇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华云特意回家接妈妈前去观光旅游。好一个标致贤惠女儿，华妈妈非常珍爱。回到家里，只见她：头烫菊花瓣，耳饰翡翠珍；玉蓝长旗袍，腊梅绽其身。改革深刻变，妇女爱美心；作工更知礼，对老愈加尊。华云说："妈，你在家里老不失闲，借身体还好，在西安玩上几个月，年纪大了，该享享儿女的福啦！"

华妈妈说："云，人常讲：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地。看你弟还没成亲，家中没人料理，妈心里咋能放得下哩！ "

"妈呀，现在正是闲月季节，不热不冷，你就去耍上十数八天么，也看看城里那大世界。这回，女儿把你背也要背去的。"

"哎，去，去，跟你去！"华妈妈拗不过女儿恳求，在女儿殷切督促下只得换了衣裳，跟华云去西安了。一路上坐公共汽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只见车窗外飞车竞弛，"呼呼"作响。                                                                                        "云，看那龙。龙！"华妈妈望着车窗外惊呼着。

"妈，那不是龙，是火车。"华云指着窗外说。

"咦，啧啧，那就是火车哩。那么长，跑得那么欢哟。"华妈妈瞪着眼直向窗外盯。

华妈妈在西安住了一星期左右，华云陪她游玩了动物园、兴庆宫、钟鼓楼、大雁塔、历史博物馆等名胜古迹。华妈妈感叹地说："城里就是好，就是热闹；要啥有啥，真是天堂哩！"华云抚着母亲的手说："妈，这是党的政策好，改革开放，市场繁荣，日新月异啊！"

常言道好出门不如薄在家。华妈妈也常说：金窝窝，银窝窝，丢不下咱那穷窝窝。华妈妈在家勤苦惯了，就是享不惯城里碟来碗去，逛逛荡荡那清福，硬是要回家去。华云只得将妈妈送了回来。沿途在华清池洗个澡，就回到渭北家乡。

回家的当天下午，华妈妈把女儿叫到跟前，"云，今年油菜榨了一缸油，给咱炸油糕，把你霞妹也叫过来。"

"行，行。"女儿只是点头。华妈妈真开心，还要把没过门的媳妇小霞玲唤过来哩。

"妈呀，你上年纪了，刚进门也不歇会儿。炸油糕，你别搭手，我给咱弄，我会。"华云说。

"云，你不行，面烫不好要蹦开花，你没干过，咋能装在行哩！还是让妈来。"

"强，妈有高血压，动脉硬化，啥时结了婚，才不让妈劳累哩。一步邻近，快去叫小霞过来。"华云将弟弟华强叫过来对他说。

"姐，实行晚婚么。事业要紧，还没弄出名堂哩。明年再说。"华强说着一头跑了出去。

"妈，强弟已是二十五岁的人了，今年腊月干脆就办喜事吧。"华云凑近妈妈身边附耳唧啾。

妈笑了笑对女儿说："给他们啥都准备停当了。等到腊月二十九，你也在家，就给你弟把这件事办到头吧。"

小霞来到家里满面笑容地问候："妈。姐，刚回来么？"

"霞妹，……"华云一把拉住小霞的手坐了下来。

小霞玲和华云坐一排儿，她抚摸着华云的手说："姐在外工作，不必挂念家里。一步邻近，咱两家的事有我照管。"

"妹妹，人常说：一心不可二用，忠孝不能两全。有这样的好妹妹，姐姐我就放心了。"华云望着小霞，小霞低下了头，深情地说："姐，但愿你做个巾帼英雄。为四化效力！"

"妹妹，但愿你俩永结同心，共创未来。"

姊妹二人坐在一块倒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天晚上娘儿们在家中一直闹腾到下一点才休息。第二天清早，华云就要返回西安。她梳洗已毕，把一切收拾停当，便来到床前和妈告别："妈，妈呀……"

华云见妈妈昏昏迷迷，言语涩强，口唇也歪在一边，左手握住女儿的手示意右侧臂膀，右边身子却一动也不能动了。

"妈呀，妈呀……"华云握住妈妈的手抽泣着。"强，妈得这病像中风半身不遂，快请大夫去！"华强偎近妈喊了几声，没顾得听妈回话，就流着眼泪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华强和小华佗、李红雨都来了。他俩一个挂着听诊器检查血压心肺，一个按住手腕诊脉。华云将发病前后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小华佗说："我娘这病是脑血栓形成。由于年老动脉硬化，平常血压又不稳定，再加上多天在外身体劳累，心情过于激动，晚上休息不好，才使血脉不活而得下这病的。"

李红雨用听诊器听后说心肺基本正常，血压偏高，胃肠功能不好。

华云忙问："你俩看这情况咋办好哩？用去医院么？"

小华佗说："云姐，你放心吧。我娘这病我们经手治过的不少了，都治得很有成绩。我俩一定尽最大努力，让我娘尽快恢复健康。"小华佗又提笔开了一贴中药处方给华强说："快到诊疗所捡五付中药去。"

于是他俩一个挂吊针，一个给大妈针灸。儿媳妇小霞玲虽没过门，因在一个村子里，听说婆婆得了急病，也匆匆赶来了。她伏在床前忍不住泪珠儿直淌，擦着泪喊："妈呀，妈呀……姐姐，妈是咋了……"她不忍看受病痛折磨的婆婆，背过身去捂住脸只是抽泣。

华妈妈见小霞玲难过的样子，也不由眼泪脱眶而出，唔哩哇啦地安慰："小……霞，妈…不要紧。我……我……我娃嫑哭……"

小华佗说："小霞，别伤心，我娘这病我两个包治了。交给我俩，放心吧！"

小霞玲掏出手绢抹去面颊上的泪痕说："二位大夫哥哥，那就感谢你们了。"

她回过头来对华云说："姐，你干国家的事不能耽误！今天得去上班，妈有我照顾，放心走吧。"

"霞妹，有你照顾妈，姐放心。你两个哥是医生，姐也放心。"华云回过头来又说："二位兄弟，姐姐有劳你两个了。"

红雨说："云姐，国事重大，公事要紧，你去上班吧。大妈这病是慢性，至少得月数天才能恢复。有啥特殊情况，我会及时向你发电报的。"

华妈妈也吃力的说："云，……你……快上班去，国家……事重要！"

华云喊了声："妈，我就走了。"她又向二位医生告辞，华强和小霞玲将姐姐送出了门。

自那以后，小霞玲昼夜侍奉在华妈妈身边。深夜了，小霞玲等把吊针挂完就去扫炕，暖被子，提尿盆。她对婆婆说："妈，今晚我已给家里说了，不回去咧，跟你睡。你这病啥时好了，我啥时回去。"华妈妈望着小霞结巴地说："我娃，那……那咋能……能成。"

小霞玲贴近婆婆脸蛋，抚摸着她的手说："妈，能成，能成。"

一天清早，小霞玲正在扫院子，小华佗背着药包进了院门 。"小霞，起得早啊。"霞玲抬起头来："哥，还是你早。开水已经烧煎了，等你喝哩。"她微微一笑又说："哥，知道你来得早，不能冰锅冷灶，怕哥见笑哩。"

小华佗喝着茶轻声说："小霞，今早这中药比较特殊，有先煎的，有后下的，还有要用纱布包的，得我亲自过手才行。"

"哥，太麻烦你了。你叮咛一下，我就记住了。哥是大忙人，何必亲自煎药哩！妹子按你说的弄。"小霞玲拿着药锅背在身后。

"妹子，治病救人是特别心细认真的事，千万马虎不得。妹子，快拿药锅来。"小华佗说着便起身离坐要去熬药，小霞玲只有让他做示范了。

华妈妈听到小华佗的说话声，忙喊："佗……子，佗子，我娃快来看，娘一个也……也能起来了。还……还能把住床头挪脚哩。"

小华佗听到唤声忙跑进华妈妈房子，她已经下了炕扶着炕台挪步哩。小华佗忙扶住她："娘，就是嘛，一天一个样，十天大变样，二十天哪！……"

小霞玲忙问："哥，你说俺妈二十天会变个啥样子哩？"

"二十天拄着拐杖出出进进来回转，随心逛，不用我妹子端吃端喝侍身旁……"小华佗得意地说。

就这样，小华佗不用人找，准按时来，一天三、五次观察治疗效果。不觉二十多天过去了，华妈妈果真能拄拐杖走路了。

华云在西安接到弟弟华强几封来信，说妈病情大有好转；她又惊又喜。但还是有点不放心，借星期天就踏上回乡的列车。

华云刚进门，就望见妈坐在门口："妈……"她大声喊。

"云，把你盼回来了。这几天妈强多了！"华云去扶妈。华妈妈说："不用，云，你看，妈都能走路咧。"她竟拄起拐杖走进了屋里，华云不由高兴地笑了。

"妈，小华佗几个真有点本事哩。"华云惊奇地说。

"云，你回来了，可要替妈好好谢谢他们。"华妈妈提着拐杖在地上点得"咚咚"直响。

"妈，你说咋样谢法？"华云忙上前扶住妈问。

华妈妈沉思了一下说："云，妈说给他两个都扯一身好料子。再送个大桄桄玻璃匾，写上'妙手回春'几个大红字，赠给小华佗郭大夫。"

"妈，你尽管将息身体，谢医生那事交给我吧。"正说之间，小华佗肩挎药箱进了门。他喊了声："云姐"，头一摆示意她瞧华妈妈"你看，我娘这病不是好多啦。"

华云见小华佗来了感激地说："嗨，真神哩，佗弟，正夸你哩，你就来了。高手哟，这回治好你娘这病，姐可给你多作宣传喽！"

"妈，药煎好了。"霞玲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小霞，这些天辛苦你了。"华云急忙接住中药碗。

小霞玲望着姐姐，再望望婆婆，目光又移到小华佗身上，"姐，这算个啥，有我佗哥精心治疗，妈这病恢复得就是快。"

小华佗从出诊箱取出针灸针继续为华妈妈针灸。他扎好针边行针边说："姐，今天我娘拄着拐杖走，我还要娘扔掉拐杖哩。"

华云也以钦敬的目光望着小华佗："佗弟，真不简单，姐该咋样感谢你哩！"

小华佗沉默片刻才语重心长地说："姐，这是党对我们的培养，是社会主义卫生路线的伟大！应当感谢党，感谢社会主义，还有红雨哥哥。"

华妈妈说："小霞，帮云姐快给你佗哥打荷包蛋去。"

"好"华云和小霞应声都到厨房去了。

"不敢，娘你不要多心。俺刚吃过饭，可不饿哩！"小华佗连连摇手拒绝。华妈妈却说："尽管不饿，小伙子那肚里都能装十数八个！"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喊声冲进了门："快--，小华佗，有急病请你哩！"只见哈密蚩急呼呼地喊着："快到羊旦娃家里去，木娃抽风哩！"

小华佗听到羊旦娃家孩子抽风的消息，与大娘起了针就急着要走。"娘，人家娃有急病，不敢久留啦。"

华妈妈伸臂扬手放嗓地喊："好，我娃，看过病马上就来。记住，记住。老人常说：人有敬意，须当领之么，何况你姐你妹扑腾这一摊子咧。"

小华佗"好，好"地答了几声撒腿就跑出门去了。小霞玲和华云正在厨房预备饭菜，听小华佗要走，忙出来看，小华佗已经不见影子了。

小华佗到羊旦娃家里，只见孩子头上敷着毛巾，李红雨正在给孩子扎针急救哩。

"佗弟，这孩子大便有脓性粘液物，体温三十九度七，抽风严重，呼吸不匀，我看可能是'中毒性菌痢'，专叫你来会诊。"

小华佗给孩子复查了体温，并在全身详细检查了一遍，看到孩子阵阵抽风，面色青紫，呼吸不整，焦急地对红雨说："雨哥，我赞成你的意见。孩子这病很重，最好住院治疗。立即上渭城中心医院。"

红雨给羊旦娃说："兄弟，娃马上得住院，留在家里很危险。小华佗也诊断是'毒痢'，该用的药都用了。为了孩子安全，以防万一，越快越好！"

羊旦娃听说需要住院，摸着头为难地没了主意："天快黑了，离渭城还有三十多里路，孩子病急，不知能不能赶得上。何况那些大医院咱又没熟人，东一撞，西一碰，恐怕耽误时间……"

红雨说："羊旦兄弟，有我护送孩子，咱一块走。办入院手续，有我。"

小华佗说："雨哥，你就去么。危重病转院有医生跟着，家属心里也胆正多了。你将急救药包带上，防备路上随时要用。"

"好"红雨收拾一番，立即驾着轻骑，羊旦娃抱着孩子坐在车尾，小华佗等一伙送他们出了门，一路向渭城奔驰而去。

这正是：

大凡职业应重德，

君子仁术乃如何？

药王千古人敬仰，

时珍一世羞禄泽！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咚、咚、咚；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咚、咚、咚；……"一阵敲锣打鼓声愈来愈近。小华佗回过头来，见是少先队员打着红旗，排着整齐的队伍，乐队走在前边，好像朝科研站那边走去。

桃源春幸福园诗会有歌谣道：

重阳节日树新风，

扶老登高顾大同。

不插茱萸但敬酒，

以表晚辈尊长情。